感谢老鼠

这是新一期《大自然》杂志刊首语。动物学家张知彬认为，鼠作为生态系统中的成员，在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功能维持上发挥着重要作用。在森林生态系统中，许多植物的更新（笔者注：指新一代植株代替老一代植株的过程）离不开鼠。如果没有鼠的搬运，某些种子往往因缺乏适宜的微环境（笔者注：这个适宜的微环境正是笔者提出的微圃概念）而无法萌发，或者虽勉强萌发，但因离母树太近，阳光和养分不足最终难以成活。总之，鼠既有害亦有益，“凡鼠有害”的观点是不正确的。
这一期《大自然》特别关注了“凡鼠皆有害”这一主题，各篇文章均旨在介绍鼠的益处，因为鼠有害是尽人皆知的事实，无需赘言。笔者虽然不从事鼠学，对鼠也有一些认识，甚至更要替人类高声说一句：感谢老鼠！请看拙作《鼠事三则》。
老鼠俗称耗子，一般指褐家鼠和小家鼠两种。前几天读到一篇报道称，家鼠与人类共居约有万余年的历史，大致是从新石器时代，即农业发明之后开始。笔者对此大持异议。就笔者观察估计，在人群中特别怕老鼠、见到老鼠就尖叫的人约有四分之一，还有更多的人虽然不怕老鼠，但也非常膈应老鼠，因此才有“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说法。这说明怕老鼠已经成为人的习性之一，若非人类与老鼠长久共居，演化出这样的习性是无法想象的。笔者据此推测，老鼠与人类共居的历史至少有数十万年。在人类演化史研究中，现代人类特称为智人，历史约四十万年。笔者推测，智人可能就是由古人类中一批善于采集渔猎并发展出有效运输贮藏食物和饮水技术的族群演化而来，这些技术可以确保族群有效渡过暂时无法外出觅食的艰难时光，并能够长途迁徏寻找更好的宜居地。毫无疑问，最原始的运输贮藏所用材料无非就是些兽皮、骨筒、蛋壳、大型果壳之类，这些东西都不能抗拒老鼠的啮啃，老鼠因此如影随形地傍上了人类，使古人不胜其扰。族群中有对老鼠敏感的个人，会警戒全族人及时驱逐偷食偷饮的耗子，从而确保食物饮水安全。一代又一代强化的结果，就导致了族群出现了怕鼠基因。先民还会想方设法抵抗耗子们的啮啃，并积累相关知识。直到陶器发明，人类与耗子的战斗取得绝对胜利，农业中的种子安全贮藏有了绝对保障，人类文明的发展才跨上快车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老鼠正是这样追逐着人类让人类快步如飞的。因此，向老鼠这个小贼道一声谢不为过！

2017-7-18